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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一直写下去。

【龙嘎】肖杰老师日记

如题,肖杰老师日记。预警是有人结婚,很主观的产物。







20xx年11月2日 晴转多云


  好久没写日记了,本子都有点发潮。


  刚刚把日记本找出来的时候,我爱人还笑我,说孩子都多大了,你还兴搞这些小年轻才做的事。我也知道这很蠢。但是今天必须得记下来,不然可能再也不会有人记得这些事。


  我去了大龙的婚礼。青岛不远,飞机一去一回,两天足矣,昨天到机场,居然还有专车在等,大龙和新娘亲自来接,我面子可真大。


  但是我好像让他们失望了。本来他们俩都高高兴兴的,倒是我冷着张脸,爱理不理。心里抱歉是抱歉,也是真的提不起兴致。大龙做我的学生四年,毕业近十年一直有联系,逢年过节还能一起喝酒,我自诩了解他,可也许我一直都是错的。


  托他的福,这些年我和他的兄弟们也差不多都见过,到现场不至于尴尬。新娘子先回家等着明天去接亲,大龙带我到酒店,说是这么久没见,先聚聚。


  说实话,我不想聚,就连这婚礼我本来也不想来。上个月接到请帖的时候我快气疯,爱人劝我好久,我也没能释怀。也许除了气愤更多的是疑惑,难道大龙真的演戏把脑子演傻了?


  包厢里端端正正坐着他的兄弟们,一个个神情严肃。没人想笑,原因大家都懂。大龙应该也懂,不然他也不会说那么多“对不起”。我实在看不下去,十几个大男人聚在一个房间里,跟审犯人似的,多难看。不管怎么说人家结婚,总不能一直摆脸色吧?我就问他你的伴郎准备怎么办。刚问出这话气氛就不对劲,大龙最不对劲,那笑难看的呀,比大学第一堂表演课还不如。


  后来吃完饭,散伙的时候有个男生叫住我,好像是叫贾凡吧,看着挺温柔一小伙,他说肖老师,伴郎是嘎子哥。


  不意外,一点也不意外。一来我想在坐没人愿意给他当伴郎,二来,除了嘎子,还有谁更适合担任这个角色吗?我甚至有种宿命感,就好像我第一次看见嘎子犯胃病,大龙紧张得不行,跟我请了假带他去医院时,我当时就想我这两个学生一定会纠葛一辈子。


  大概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,要是放在前几年,我肯定不会这么激动。大龙送我回房间,站在门口低着头,说肖老师,我想跟你聊聊。


  我承认我当时语气不好,把他吓着了。最后还是让他进了房,一米八几的个子缩在凳子上不敢出声。有点好笑,我说你快四十岁的人了,还怕我做什么?没想到孩子一抬头,眼眶红了一圈。大龙哭太常见了,被我训了也哭,开胯疼得受不了也哭,毕业了也哭,只有这回让我慌了,纸塞他手里也不知道擦,眼泪边滚边问我,老师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。


  失望的还少吗,不差这一次。他倒知道我为什么失望。他又问我是不是觉得他特没责任感,担不了事儿。真是笑话,他要是担不了事儿,那毕业辞职还不告诉爸妈是谁干的?一个人跑到上海是谁干的?跟嘎子贷款合办剧团又是谁干的?他咋这么喜欢否定自己?


  他打断我:你别急,我这话想说好多天了,不敢跟家里人讲,只能找你聊。


  他在我房里呆了俩小时,昨天才发生的事我已经觉得过了好久好久。我的这个学生果然一点没变,敏感到极点,想七想八,把自己绕进去了还不觉得。讲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,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。但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,他怎么会跟这些家长里短的烦心事搅到一起?他大概看出我的疑问,解释说从前还是年轻,敢想敢闯,以为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。现在才明白想错了,生活真他妈操蛋,有些事他注定应付不了,所以他逃了,或者说是妥协了,不想让大家都不好过。


  这种妥协他一定不喜欢。但难道现在的生活他就喜欢吗?是,他妈妈、他妻子、他家里人七大姑八大姨都满意了,可他自己呢?清醒了几十年,怎么就在这种事上犯糊涂?


  算了,也别这么说人家,他自己说的,有些事应付不了,再逼他也没用。我寻思找嘎子说说吧,也说不好,上飞机前才找他聊过,他就回了我一句话:难道没了他,郑云龙就不能活了?


  话也不能说太满。毕竟我们都清楚嘎子对大龙有多重要。又想起来我前几年问过大龙,他跟嘎子准备怎么办,他那股劲儿和刚毕业时没什么不同,眼睛发亮,信誓旦旦跟我说都妥了,就差他家里人那边。我开玩笑说你说都妥了,你跟嘎子商量过吗?他家里人可拜托过我要好好照顾他,我能放心把他递你手上吗?他听了之后半天没说话,光喝闷酒。现在一想我真恨不得扇我自己两巴掌:那么多预兆,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出来?真是白活这半辈子了。


  就连嘎子退出剧团也是。我算了算,那大概是嘎子去了趟伦敦回来之后。事发突然,当时他俩还吵了好几架,上手也是有的,一个月后以大龙妥协为结局,之后据说两个人就不怎么再联系。现在嘎子在伦敦西区跟人合作一些剧目。这我倒清楚,他重阳节还特意来过电话,说不好意思现在长居英国,一年回不来几次。之后就是断断续续的消息,大龙去相亲了,嘎子又上台了,大龙的原创剧目成功了,嘎子又出席什么典礼,大龙要结婚了。


  昨天晚上听他说完我才惊觉,我在这段似是而非的关系里也充当了帮凶。送大龙出去之后我整晚没睡,现在脑子还晕晕乎乎的。这又要扯到另一件事。


  唉,怎么会这么复杂?开始动笔的时候我不知道要写这么多。嘎子前年去伦敦,走了一个月,实际上在伦敦只呆了不到二十天,早早回国却没跟任何人讲,我碰见他纯属巧合。


  青岛的学校请我去做讲座,结束之后我去周边闲逛。好巧看到嘎子,跟大龙妈妈一起坐在街边长椅上,不知道在说什么。我想打个招呼,走近些才发现龙妈在哭,立马不敢靠近了。嘎子估计也没看到我。


  当时我没放在心上,回来之后跟我爱人讲,她倒是挺当回事,猜测了一大堆,我让她别掺和人家家务事还不听。现在想来,她或许是对的。


  我从前从来没体会过世事无常,但好像真让大龙说对了,生活真他妈操蛋,什么事都有可能遇上。我参与了这两个孩子三分之一的人生,看着他们长大、成功,想一想我在他们这个年纪早已经安定下来,但他俩偏不走寻常路,一个波折接一个波折,倒也算顺顺利利。声入人心带来转机,不仅是事业上,还有他们俩。好事也有,坏事更多,大龙相亲失败我们是知道的,后来谈女朋友没让我们知道,他宣布结婚之前所有人都以为,他跟嘎子就算不把话说开,也会一辈子在一块儿,毕竟都这么多年了。可谁能料到?


  也许我就应该当机立断,把在青岛看到的告诉大龙,或者直接问嘎子和大龙妈妈都聊了些什么。但这两件事我都没做,所以究竟事态会不会有些许改变也无从考证。我很少用尘埃落定来形容一件事,可到了这个时候,竟也找不到更好的词。


  不过婚礼还是很成功的。嘎子今天早上才落地,急匆匆跑来酒店当伴郎,我以为他至少会有什么异样的表情,但好可惜没有。我说可惜不是显示我内心阴暗,而是我连证实他们俩之间曾经可能有过的关系的一点证据都找不到,这太烦了。郑云龙还想让我致辞,我致个鬼的辞,能安安稳稳度过这三小时就已经万幸。


  好歹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吧,我还是想要我的两个学生都幸福。至少不是做了让自己难受的事情。我就去找嘎子,问的很不客气,可能让他不舒服了,但是他洒脱到令我心惊。他说肖老师你别再想了,我俩就没有过。


  我说你放屁,你俩要没睡过我往后十年没性生活。


  他反问我,说睡了就要在一起吗?这些年大龙和我不是都谈过女朋友吗。


  吓我一跳,我以为那只是他俩打掩护的手段。但他俩那关系,明眼人心里应该都有数啊?


  再往后聊就彻底刹不住车。回想起来我也挺过分,本不该问这么多,也不该发火。我还没嘎子通透,他还说您消消气,连我都不能改变大龙的想法,您在这儿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?


  所以他其实一直知道大龙是怎么想的。我才不信我的学生真是这么一个守旧的男人,一定要有一个家庭才圆满。嘎子听笑了,说:“肖老师你不懂,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。我什么都没有了,可大龙还有很多。我不忍心。


  他果然就是这么一个人,从来没变过。我又问他那你知道大龙昨天怎么跟我说的吗?我满肚子腹稿,我要跟他说大龙很喜欢很喜欢你,你别不要他;你们俩好好说说,说不定能把他妈妈也说通;他真的压力很大,你知道山东的风俗,亲戚催得紧,他是太累才会......他没给我机会,他说您别说,我已经不用知道了。


  要不怎么说我越界呢。他还能不知道郑云龙吗?我说了也没用,我又不能把人家新娘子送回去,徒增烦恼罢了。他说这里面有他的原因,那肯定也有大龙的。大龙是真的喜欢孩子,也是真的在乎家人。当然我并不是说他和嘎子是假的,只是这已经不够了,不够让大龙有勇气再像二十来岁时那样固执又任性,不够让嘎子肆无忌惮地包容和依赖,不够再让他们无所顾忌的抛头露面。岁月其实并没有改变他们什么,只是两个人再也走不到一块儿,这样来说分开也许是更好的选择。


  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其他人每一次调侃他俩时,他们从不正面回应。没有给过彼此承诺,自然也不敢向他人保证,但没有承诺,反而是所有复杂关系中最为轻巧的解决办法。他们都已经找到适合自己的人生节奏,不再执着于跟对方死磕,这样饱含激情却又极为消磨耐性的日子终于到头。我没法改变故事的结局,也没法参与其中,因为这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,自己思考过、挣扎过之后义无反顾地选的。


  回不了头了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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